臧廷杰、字仁仨,生于1912年7月19日(農(nóng)歷壬子年六月初六)故于1992年5月7日(農(nóng)歷壬申年四月初五)丑時。他一生幾乎都在會計崗位上,平時人們一提到他,一般都稱呼他老會計,即是習(xí)慣,也是尊稱。臧廷杰勤奮好學(xué),做事認真、樂善好施,愛幫助人、嚴于律己,寬于待人、平易近人、和藹可親,他不僅是臧家人的驕傲,凡熟悉了解他的,都說他是好人。
自幼在固城白布崗其姥姥家讀書,也曾在夏寨上過學(xué),師從縣參議員陳克清父親教出的秀才劉永煥(即縣文化館原館長李紹曾的舅爺)。在上學(xué)期間,看到富人家把面條、米飯倒在泔水桶里、他就很心疼很想用手抓起來食用。在姥姥家上學(xué)時,他對三舅李永?。ㄌ枺何粴J)印象很深,解放后還經(jīng)常敘到其三舅是仁義光棍、平易近人,對小孩也很親切,善于調(diào)解群眾糾紛。
下學(xué)后到其三舅在固城瓦廟集開的糧食方子上幫忙,方子主管是其三舅從方集請的王化龍,后因安徽土匪李老末到處搶劫,方子開不下去,在那干兩年時間。從瓦廟集回家沒待多久,便給鐵山爺當文秘助理有一年時間。結(jié)婚后1930年到阜南方集先在鹽行,后到金貨店幫忙。從下門板、掃地、干雜活開始、到參加賣貨、管帳、后來入股做生意。金貨店主要經(jīng)營布匹,店內(nèi)設(shè)有金銀加工作坊,打制戒指、耳環(huán)、手鐲等。金貨店本金很大、很賺錢,一直干到解放,1950年回到家鄉(xiāng)。
凡事他都用心去做,并做的得心應(yīng)手。之前他一直上學(xué),身單力薄,但到金貨店干起活來從不怕苦、不叫累。門市部的門面都是單扇門板,早晨他就把門打開,然后把一扇扇門板都摘下來,晚上收拾整理完商品后、又把一扇扇門板給裝上,從不去依賴別人。供桌上掌柜的錢,他從不去挨,讓他賣貨、管賬、入股將近20年,掙了不少錢。
家中兄弟六個人的土地在一塊耕種時,由于他不在家,便請了一個幫工,工錢從不用家里操心,他都及時付給。
在方集金貨店時,他的心思都在做生意上,總想多掙點錢,維持家中的生活,并支持大家庭的一些開支。
1933年麥收時,其父親被一心想稱霸的五胖子勾結(jié)土匪殺害。這個家的天像塌下來一樣,他從方集急忙趕回來,聽到是一片哭叫聲、報仇聲,連其父親結(jié)拜的其他七個兄弟及縣參議員陳克清趕來也說,要報這個仇。只是三舅苦口婆心的勸說,不能冤冤相報,不能給小孩留下仇恨。按照三舅的安排,他兄弟六個安葬了父親。自從父親下世后,家中的事幾乎都讓他去操心。
父親去世后的第二年,即1934年,一戶人家的房子要賣,他聽說后積極主動要買下來。商量價錢,買賣協(xié)議都由他親手辦理,買來的房子后分給其二哥居住。可萬萬沒有想到幾年后,即1938年賣房子的可能想再訛點錢、說房子是私買私賣,想退錢要回房子,不然就去打官司,臧廷杰反復(fù)勸說,咱們的事好說好商量,千萬別驚官動府,那樣會傷了和氣。而賣房者不聽勸說,糾纏到息縣縣衙,結(jié)果賣房者輸了官司。拉車送他去打官司的連工錢也沒要棄他而去。沒錢吃飯住店,沒錢回家。被判有理的臧廷杰又給他盤纏錢讓他回來。臧萬中常常私下給臧萬洪敘這段往事,因為他父親臧廷云當時是甲長,作為證人也去縣里為臧廷杰當庭作證。
1935年春,兄弟六個因人多要分家,通過抓鬮每人分得19畝半土地。房子當時只有五處,一戶要分到的是空宅基地,分到房子的每戶要拿出21塊鋼洋(銀元),給分到空宅基地的用于建房,臧廷杰結(jié)果抓到空宅基地。恰好分家這年秋后,本莊劉大梟伙兄弟倆要搬到向圍子,房子要賣,臧廷杰會同其大哥二人把劉大梟伙兄弟倆的房子買了下來。因為房子寬大,獨宅獨院,住著舒適,其大哥搬去住,大哥分的房子給了臧廷杰,后來臧廷杰沒向其他兄弟去要一分錢,其他兄弟當然很感謝老三的胸懷。
由于父母去世過早,小弟一直和他在一起生活,從上小學(xué)開始的費用到衣食住行,從成家到走上工作崗位,都離不開他去操勞,長兄如父,小弟對他是再親不過了。
1952年老郭家在欄桿街上開方子,需要人,請他到方上管賬。1955年又到老欄桿東北角河沿上給王新芝(王永杰、王永輝父)牛行管賬。他在欄桿那段時間里,本莊爺們家的小孩趕集時常到他那去玩,見到每個小孩他都會給一毛、兩毛、或者三五毛錢,讓他們買零食吃,得到錢的小孩當然都十分高興。
1956年秋,許崗村成立高級社(新紅四社),選他任高級社會計。1958年春成立人民公社,選他任欄桿人民公社二大隊副業(yè)會計。二大隊范圍包括許崗、趙樓、周營、徐坡等四個村。四個村的木匠、鐵匠、豆腐作坊、會腌制咸菜的,還有縫紉機都集中到許崗,村部成立了木業(yè)、鐵業(yè)、豆腐作坊等副業(yè)創(chuàng)收項目,直到1964年二大隊解散。
在這期間,從1959年開始,國家遭受連續(xù)三年的特大自然災(zāi)害,加上信陽地區(qū)的共產(chǎn)風、浮夸風、瞎指揮風刮的特別嚴重。弄出一個“信陽事件”,很多地方出現(xiàn)餓死人的問題。面對生死存亡的關(guān)頭,他心急如焚。沒有辦法,大家都去找他商量。他利用與安徽爺們熟悉,把其五弟和二侄子及臧營的臧志朋介紹到臧老莊去干木匠活,不僅能吃飽飯,還能掙點錢貼補家里生活。臧廷義急的幾乎天天去找他商量,那怕能在一塊坐坐心里也是一份安慰。最終將臧萬得、臧萬發(fā)寄托在河北親戚家中才活了下來。他的大哥、大嫂餓死后,撇下來的兩個女兒及孫女只有他來關(guān)照。最后連他自己家也沒辦法,“這樣下去不行呀”他和兄弟們、侄兒們一塊商量,連夜搬出本莊,他和四弟、五弟、二侄子等全部搬走,到夏寨,王崗子等地居住。
1961年民主補課,連小隊干部都弄到縣城北大倉關(guān)起來進行集訓(xùn)、特訓(xùn),全大隊他是唯一一個沒有關(guān)進去的人,因為沒有人檢舉他,他對當時的干部作風看不慣,但他一個人頂不住,他關(guān)心體貼社員,從不對群眾耍態(tài)度,群眾都稱贊他是好人。
1962年形勢好轉(zhuǎn),他聯(lián)系臧登山、臧洪祥,還有臧廷運、臧世軒、臧開榮等人,到阜南、固始等地敘臧氏族譜。他是大隊會計,臧登山是國家工作人員,臧洪祥是大隊黨支部書記,都是本地臧氏的頭面人物,他們每到一地都受到尊敬。經(jīng)過反復(fù)商討征求意見,最終把本地臧氏字派統(tǒng)一為25個字,正是這25個字給1995年續(xù)修本地臧氏族譜奠定了基礎(chǔ),至今50多年去了,這25個字還在延用。
他是熱心腸,對任何人的事他都關(guān)心,對臧家的事,只要他知道的沒有他不操心的。當年他了解到臧廷業(yè)在趙樓居住孤單,戶小又很貧窮,受人歧視,尤其有的干部不但不給關(guān)照,還給小鞋穿。他跟本村黨支部書記等人多次協(xié)商,最終讓臧廷業(yè)搬到許崗村臧營居住。當年在極其困難時,他操持臧廷義把兒子寄養(yǎng)在河北親戚家中,形勢好轉(zhuǎn)后,他告訴臧廷義趕快把兒子要回來,不然等兒子長大了感情深了就不好回這個家了。臧萬發(fā)經(jīng)常說:我最感謝的就是俺三大爺,餓死人的時候,他給我找到有飯吃的地方,到后來他又讓我回到家中,回到咱這個大家庭。
1964年二大隊解散,青年場的40多畝地返給許崗村,他到村里管理林場育苗賣樹。梨、桃、柿子等樹需要嫁接,他很快掌握嫁接技術(shù)。出售樹苗他在方集、欄桿等地朋友多、人際關(guān)系廣,又有做生意的老經(jīng)驗,每次出去賣樹苗,許和耿等人都要拉著他一塊去,這樣才能賣出更多的樹苗。
1967年大隊林場解散,他到大隊醫(yī)療室,一干就是10年直到1977年。在醫(yī)療室他不僅是會計,管理賬目,又是采購員,更是后勤保障員。那時藥品緊俏,特別是消炎藥、抗生素藥經(jīng)常缺貨,由于他與方集、阜南、淮濱城關(guān)藥材部門有熟人,買不來的緊俏藥,常常讓他去采購。他對病人是滿腔熱情、服務(wù)周到,有的人急來看病,沒帶臉盆、暖水瓶等物品,他常常把自己的用品拿給他們用。有送病號的人沒有吃飯,他就安排家里做好飯給送去。郭坤才說:1976年我高燒在許崗住院幾天,吃喝都在他家,后來挎去的面,他堅決不要。他聽說李志富家屬來住院時沒有帶米,趕緊把自己家里的米送去兩碗多,那時多數(shù)家庭還很窮,兒媳看到很是心疼,但為了病號,兒媳也不好去說什么。東鄉(xiāng)村郭坤芝到許崗住院,他及時送去毛巾、茶瓶等用品,還多次到病房詢問病情,安慰鼓勵好好養(yǎng)病。病故后其家中一時無人,他安排人抬到東鄉(xiāng)家中。其弟郭坤周說,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對俺哥的關(guān)心。桂花村臧金友病危需及時抬回去,他立即叫臧萬新,臧萬發(fā)等四人抬到桂花,臧金友的兒子非常感激。那時許崗醫(yī)院非常有名,有的20-30里也到許崗治病,因此也有人就是通過治病認識了他,稱贊老會計是好人。
1977年大隊組織成立染坊,他派到街上收布、聯(lián)系客戶、他都親自上前,有什么活,他總是想著,總不見他閑著。他待人親切,可憐同情窮人,和他一塊染布的王建青說,他對任何人都好,他總想到別人,關(guān)心體貼別人,哪怕他手里有一個饃,他也想掰一半給別人吃。
1980年農(nóng)村實行聯(lián)產(chǎn)責任制,染坊解散,他回到家中。那時他已是古稀之年,他還想弄點小商品,做點小買賣,由于家中人勸阻,他才沒再堅持。農(nóng)忙時他到場里掃掃場、曬曬糧食,干些小活、雜活,在家里做些家務(wù)活。農(nóng)閑時常到地里拔草,背個背箕子拾糞、放羊。
土地到戶后,幾家分得一頭水牛,不能滿足生產(chǎn)需要,他提議把水牛賣掉,買輛手扶,得到大家的贊成。錢不夠各家又借錢兌錢,2400元買來手扶,推舉臧萬和、臧萬林、臧義波當機手,提高了勞動效率,減輕了勞動強度。
到了晚年,他愛抄抄寫寫,看書、看新聞報紙刊物《半月談》等。他看的書古文居多,如《古文觀止》上下冊不知他看過多少遍,書已經(jīng)翻得很舊了。他抄寫的內(nèi)容很廣泛,從古到今,從政治、軍事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科技、衛(wèi)生到生活小常識,從小孩教育、青年修養(yǎng),為人處世到鄰里關(guān)系、夫妻相處等無所不包,可以說是一部百科全書。如《左傳》《戰(zhàn)國策》《史記》中的內(nèi)容。再如柳宗元《捕蛇者說》、歐陽修《醉翁亭記》、王勃《滕王閣序》、王羲之《蘭亭集序》、劉禹錫《陋室銘》、《明月歌》、《三十六計》、《學(xué)林偶拾》、《農(nóng)村實用雜字》、《月的別稱》、《二十四節(jié)氣注釋》、蒲松齡《示儲兒》、《江竹筠教子》、《子女的路要靠他們自己走》、《快樂就在身邊》、《健體勤為先》、《夕陽快樂曲》、《臧克家生趣盎然度晚年》等等。還有時事、法律、民間傳說、風景名勝、名人名言、詩詞歌賦、楹聯(lián)、格言、諺語、謎語、游戲、趣談、笑話等等。連婚事下允帖、契約格式都有收集。抄寫的資料他裝訂成冊,約有20本左右,他逝世后找到10本約200多萬字。
他一生勤奮敬業(yè),干一行愛一行,干好一行,他所干的工作都是出色的。在方集鹽行,特別是后來到金貨店從當學(xué)徒到入股做生意,干活很有眼色,從不等掌柜的去安排,有活就主動去干,不怕臟、不怕累、不叫苦,扎扎實實,誠信可靠,很快就得到掌柜的信任。算賬離不開算盤,他一有空就去練習(xí)打算盤,掌柜的讓他管賬,他得心應(yīng)手,成了店里的主干。在方集期間,他掙了不少錢支持家中買房買地,幫助他人解決生活困難。在大隊會計崗位上將近10年,在醫(yī)療室管賬10多年,他同樣是兢兢業(yè)業(yè),勤勤懇懇、踏踏實實,因而得到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表揚和群眾的好評。在醫(yī)療室他用一顆赤誠的心服務(wù)于病號,成了病號的貼心人。在大隊林場,在染坊,他和大家一起拼搏奮斗,刻苦鉆研技術(shù),經(jīng)營有方,因而成為大隊當時最能掙錢的地方,大家支持他、敬佩他??梢哉f,不論在那個工作崗位上他的工作都是出色的。
他有一顆菩薩般心腸,總是慈悲為懷,想他人所想,急他人所急,總愛幫助人。特別是對窮人,對遇到困難的人,總是心疼,關(guān)心體貼。安徽臧老莊有位長輩當年生活困難,吃了上頓沒有下頓,他知道后及時送去一袋大米,使他家度過了難關(guān)。可這位老人經(jīng)濟一直困難,30多年過去了,總是還不上這個情,天天想起來就哭,在老人臨終前的2008年的6月4日,讓其外孫陳家衛(wèi)千方百計找到家,送去60元錢,了卻了老人的心愿。1963年村里有位干部在信陽因錯回不來,向他求助??蛇@個人人緣不夠好,村里有位負責人說,別去理他,哪有那個工夫。他考慮到人在難處,還是借錢和糧票送到信陽。他就是這樣,不論是誰遇到困難,總想去幫。還是在解放前,他在金貨店時,一位大娘生活實在又過不下去了,到方集去求助,當時他自己也有難處,沒有給她錢??傻冗@位大娘走后,他想想又趕到河沿設(shè)法給這位大娘5塊錢,并付了過河的錢,以后這位大娘多次說起這件事。單樓一位老師犯了錯,在羅山接受教育,窯場的活很重,這位老師吃不消。他知道后及時寫信給在羅山的一位爺們,給調(diào)換了崗位讓他去放鴨子。1957年鄉(xiāng)里領(lǐng)導(dǎo)陳福清下放到許崗避光,有人歧視他,有人不敢接近,而他考慮到人家來到本地人生地不熟,處境困難,應(yīng)該提供生活方便。臧廷運說:我知道他曾給送去綠豆、豇豆,陳福清恢復(fù)工作后他們變成了知心朋友。
他平易近人,和藹可親、愛朋好友,一生受人尊重。他雖一直都在工作崗位上,但從不擺架子,待人總有一種親切感,大人小孩他都一視同仁。遇有矛盾,他以理服人,注重協(xié)調(diào)化解。他不去埋怨激化,不去樹敵、不去結(jié)疙瘩,他愛結(jié)交朋友。當年在方集做生意時,從家到方集的十八里路兩邊的每個村莊,他都有熟人,都有朋友。他每在一個地方供事,都結(jié)交有好朋友。方集、欄桿集、淮濱城關(guān)、甚至阜南、界首、固始、潢川、商城等地都有他的朋友。當年打擊所謂“投機倒把”時,臧志賓從南集買牛販賣,總要請他一塊去,因為他在南集有朋友,就是被查,他也能請人化解。1973年冬,兒時的臧萬林、臧萬偉趕方集回來路過固城瓦廟集,遇到臧登山。當臧登山知道他倆是臧廷杰的侄兒時感到十分親切。過年小孩子喜歡爆竹,臧登山把一盤盤散爆竹,送給他倆每人好幾盤。得到爆竹的臧萬林、臧萬偉十分高興,又十分感動。劉營臧氏第六門的后代臧廷友,1930年前逃荒到湖北安家,40多年沒回過老家。老家的情況都記不清楚了,但能模糊記住臧廷培、臧廷瑞、臧廷杰的名字。1973年他帶兒子臧萬山奔著他們的名字打聽,當問到大隊小賣部的張紹成,張紹成說那你問到老家了,咱這方圓周圍,誰不知道老會計臧廷杰。老六門的后代40多年后再一次在一塊團聚。臧萬山說,從此三大爺臧廷杰的名字就刻印在我腦海里了。
好人會有好報,他晚年家中的生活很不錯,雖然他個人沒有經(jīng)濟來源,卻有很多人支持他,給他零花錢用。有病時又有很多人幫他去看病,給他送藥。他去世二十多年了,現(xiàn)在很多人還在懷念他,稱贊他。連縣、鄉(xiāng)住村干部,從50年代的丁振芝到以后的魯振環(huán)等人無不稱贊:老會計是好人。(臧萬洪、臧萬智記錄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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